【锤基】失落之书01（通灵术士AU）
十一月七日，怡景雪山。
这是离市中心最近的度假区，经过打造与宣传，这座只要天气稍一降温就会飘落鹅毛的地方成为了市民每逢周末时钟爱的地点，对于那些有钱又有闲的人来说，每天来这里滑滑雪，泡个温泉都是极其容易的事。
因此即使傍晚八点滑雪时在山坡上拧了脚踝，也不值得托尼.史塔克惊慌。他已经拨打过助理小辣椒的电话，得知十分钟以后就会有人上来寻找他。从山坡的位置可以窥见城市的夜景，越靠近山的地方越暗，山脚下树林里的灯黑成一片。
此时他戴着厚手套坐在雪地里，细密地像雨点一样的雪打在睫毛上，润湿了眼睛，托尼忍不住用手去揉。早知道雇个“雪橇犬套餐”，他内心腹诽。
内心独白还没念完时，一只手忽然搭在他的肩上。
“是谁？你可以扶我一把吗？”托尼开口，暗自庆幸了一把此时还有同伴，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再加两句的时候，一股寒意透过他厚重的外套直抵肩膀。
仿佛一只浸在冰水里的手，突破障碍，抓着他，向心口扔了一团不化的冰。
托尼忍不住转过脸去，在夜间的路灯照耀下，一个身穿长袍，双腿部位空空如也飘荡在空中的女人和他对视着。
她的眼眸柔媚而动人。
01雪妖女
范达尔下了班，带着巨大的倦意把自己摔进廉价却松软的沙发里，前几天的水疗只给这位州警察维持了几小时的舒适度，繁重的工作摧垮了他，而黑着的手机显示他没有新的简讯。
“该死，索尔怎么还不回复。”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摁开电视，开屏前的一分钟都是缓冲。电视机上，一个红色包裹的福袋轻轻摇晃，那是索尔给每个人分发的护身符。
摘下帽子，范达尔再次打心眼里埋怨起好友兼前同事——索尔.奥丁森来。
三年前他和范达尔一同从警校毕业，分配到一个局里，按理说应该走上慢慢升警长分配的道路，索尔却半路辞职，去做和专业完全不同的博物馆解说员……留他一个苦苦熬着警察的位置，连泡姑娘的劲头都要被琐碎磨灭。
“警厅的怨气太重，我消除不了。”他还记得索尔走之前神叨叨的叮嘱：“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他们都引走。”
这什么鬼话！搞得自己像术士一样！
老旧的电视终于开机，那一瞬间，范达尔就被屏幕黑漆漆的特效搞花了眼，之后戴帽子的女主持对着屏幕露出标准笑容：“大家好，欢迎观看第一届美国的通灵之战节目。”她背后，巨大的赞助商Stark集团的标语熠熠生辉。
这是俄罗斯德国都很火的一档通灵节目，曾经在警局的新片警都争着偷看。没想到美国也买了版权。
又是史塔克！范达尔内心郁闷，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的心血来潮，他们本来应该很快结案，现在他倒逍遥，还赞助起节目来！
他不满的起身，从几乎全空的冰箱里挖出酒瓶喝了一大口，胃里因着空虚火烧火燎。电视里声音洪亮清晰的主持人正在报出参赛者的简介……
“这位来自通灵世家的年轻博物管理员在一出生就拥有看见鬼魂的能力，五岁时，他准确的说出墓地里鬼魂的信息，震惊了自己的父亲。”
“都是节目效果，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相信。”范达尔记得那时他还对索尔吐槽过这一点。
“你应该对未知事物抱有敬畏之心。”索尔认真地回答：“我们接触的世界绝不是全貌。”
“那么，就有请晋级的选手——索尔.奥丁森先生。”
什么？！范达尔一不小心踢倒了空酒瓶，它滴溜溜地滚到桌脚。他蹲下身检查有没有酒瓶的碎片，抬眼就看见屏幕上蓝眸温和的好友正在对大家微笑着，而他即将没电的手机屏幕也亮了。
“等一会，我有个节目要参加。——大块头”
两天前。
当索尔下了班，从拥挤的下班高峰地铁里挤出来直到水疗中心时，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整，在前台报出“范达尔”的名字后，和蔼的服务生领着他走到一个充满雾气的浴室隔间门口。
他索性在等待区的木椅上坐下，悬挂的小电视正在播出社会新闻，十天前，哥伦比亚大学的年轻在校生度假过程中趁着夜色滑雪导致意外身亡，家人朋友坚称他是运动健将并想追溯个中蹊跷……正看到一半时，香薰室的大门哗啦一声打开。
“你总算来了！”范达尔从门口冲了出来，一把揽住索尔的肩膀，他穿着一件专用浴袍，头顶还顶着个可笑的圆形，愈发衬托出嘴唇上翘的那一小撮胡子，“抱歉，今天来博物馆的人实在太多了，毕竟是周末。”索尔笑着道歉，心里知道范达尔并不会在意。
“没事，我刚做完一轮香薰疗法。”果然，刑侦队长大大咧咧地摆了手，头巾里掉出几朵鲜花，他蹬了一脚拖鞋，终于舍得把头巾取下来，在白雾逐渐散去后，索尔看清范达尔眼圈周围的一大圈乌青。
“很久没休了？”索尔端起旁边的饮料喝了一口，他的朋友范达尔是警局的州警察，也是这几年被重点培养的青年警官，虽然外表风光走出去可以吸引众多艳丽女性，然而这座移民城市三天两头的不太平，稍有一起案子，这些警员就要跟着加班，连轴转几个月都是常态。
范达尔也拿起清酒猛灌一口：“一个月。”可能是被熏得太热，酒气迅速上脸，“本来后续工作很快能结，但是非有一群混账要兴风作浪，好不容易才能休一天。”他斜睨着穿的“端庄”的索尔，叹了口气：“如果当初你没有半途离开，还能替我分担点，现在我都不懂你小子怎么突然辞职……”
听到范达尔又开始老生常谈，索尔脱下了外套挂在门边，应景地披上浴袍。“我给你解释过，实在是抱歉。”索尔摸出一个仿制文物的小玩意儿递给范达尔：“这个放在客厅里。是那则雪山意外身亡的事件吗？我记得已经对媒体解释过了？”
“本来是这样，但是总有人想搅乱时局。”说起工作，范达尔又止不住头疼。这个月内出现了一起滑雪意外身亡的事件，死者名叫约翰，因为傍晚想上人烟稀少高级滑道又没有请教练指导，摔出了道外，头部触到树干而当场死亡。两小时后尸体被绕路前往温泉的游客发现，第一时间拨打了警局的电话。
本来是一起很快能处理的案件，却因为发现尸体的人当场发布照片在论坛里而发酵。索尔看过那张被纸媒刊登的图片，年轻男人除了头顶做了处理以外，脸色青白表情平静，就像在睡梦中逝去。死亡也没有任何疑点，然而约翰的女友却难以接受，在网上刊登出男友的身份伴随着他以往的滑雪照片证明他有丰富经验，并号召约翰生前的哥大校友一起扩大舆论。一时间阴谋论惋惜论层出不穷。
“网络上的事是最让人烦躁的。”范达尔揉了一把头发：“那天热度好不容易下来，那个托尼.史塔克忽然在网上征集灵媒一起调查，因为他声称自己在怡景雪山看到了雪女……”
“雪女？”索尔愣住了。
“是啊。”范达尔把那个极其荒谬的帖子点开送到索尔手上，他依然在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却忽略了索尔越来越专注的眼神，他一直看着那则确实发自官网的帖子，就像越过了几十公里的距离，踏着白雾走进皑皑的冬天。
他还记得那个在雪山未开发的时候，枯木遍地，掉下来的雪块被山上居民的靴子踩过，化成脏污的颜色。
而在那里的山洞里，跪着一个练习法阵的孩子。他坐在碎石地上，蜡烛一只独燃，映着他小脸上碧绿的眼眸。而他的血滴顺着手指流下，底下接着的玻璃瓶绽出晶莹的色彩。
当索尔给他包扎的时候，那个男孩抿着嘴唇一声不吭，但他感觉对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那时候他始终不敢抬眼，紧张使他的手微微颤抖。
“我得去一趟。”索尔在心里默念着：“这是必须的。”
02
“你好，请问这里是史塔克先生的别墅吗？”
“什么？”显然，面前的这位斯坦先生有些耳背，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样，于是索尔又重复了第三次。这次他终于面露明白的神色，从身后的摩托车上拿下一个小本子。
“这是屎大颗先生的家。”斯坦点点头：“我刚给他送完快递。”
索尔：“……”
这时，大门仿佛有了感应似的打开，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助理佩珀带着和蔼的笑容站在门口：“请问是索尔先生吗？我们已经等您很久了。”
索尔点点头，和她走进那座城郊别墅，绕过几个颇有风情的花园以后，看到泳池那头影影绰绰显出史塔克集团主人的影子，他再次确认似的伸手进入包内感应了一下骷髅头手杖。
它平静如常，就像索尔看到的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游魂的影子。
“我听说您是真正有能力的通灵者，在我的资料里芙莉嘉女士也是出名的北方派白女巫。佩帕翻动了一页资料：“希望您进去以后不要被他们吓到，毕竟这种重赏之下…什么人都会涌出来。”
“我并不是为了奖金，只是如果雪女真的杀人，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但是谢谢您的称赞。”索尔报以感谢的笑容，跟到一扇木门前，佩珀推开门，大厅里什么奇装异服者都有，抱着骷髅头和动物心脏的都不足为惧。更是有一只蛇顺着大门爬到了佩珀的脚边，被她用高跟鞋冷漠地一脚踢开。
索尔：“……”
也许，这位托尼先生唯一需要的镇宅兽就是佩珀。
“非常感谢各位浏览我们的帖子，并且愿意来参加节目。这次预赛是不会在大屏幕上播出的，因此不必有什么顾忌。”史塔克集团的万金油哈皮扫了一眼室内的钟表，发布了比赛开始的宣言。
“这次初选的规则是看出布下面的东西，并且描述它，描述正确者可以拥有参赛资格以及奖金，并且协助史塔克先生调查雪山事件，能进入终选的只有三人，作弊是绝不允许的。”
“待会您第一个上场好吗。”佩珀笑道，再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这个名为索尔的通灵者。
他发来的参赛预选视频打动了托尼——在一片黑暗里，画面中央忽然点起一根细细的蜡烛，红烛的光亮映照了两边，这是类似牢门的地方。
年轻的术士双手合十，念起祈祷往生的咒语，他的语调沉着有力，烛心随念白微微晃动。
而不知是用了什么技术，凡人的肉眼竟然可见若隐若现的魂魄，他们聚集在一起，绕在索尔身边，术士站起身来，画出一个符咒。
“愿你们的灵魂获得永生的宁静。”
说完，他拔起蜡烛，向外走去，那些影影绰绰的灵魂也随他飘去，微光笼罩之处，犹如一条引渡光明的河流。
“可我只是二号。”索尔挥挥手里的号码牌。
佩珀轻轻摇头：“刚刚已经确认过，一号还没有来。而且我希望有能力的人第一个上场，不仅节省时间，也能镇住场面，让这些人能知难而退。”
她盯着哈皮话音刚落的瞬间，拍拍索尔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一边给台上露出含蓄的笑容，一切本该顺理成章的按着剧本走——
大门忽然被打开，一股冷风旋进室内，硬生生地将入秋的室内拉低了两度。穿着稍暴露的术士都打了个寒颤。
而那直冲冲进门的男人却仪态优雅，他的黑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绿围巾从黑西装裹着的修长脖颈里流下来，手中那根权杖一挥舞，门扉就往后缓缓扣上。
“抱歉卡点才来，我是一号，洛基.劳菲森。”名为洛基的男人举起手里的牌子，在哈皮做出反应之前就走向包着布的台前，“我猜，这次是要描述被遮住的东西对吗？”
“啊，是的。”哈皮被刚刚的一幕打懵，回过神来补了这一句，而洛基已经自顾自说开了。
“棕色的封面，有些破损，纸张的味道有些陈旧，很像……”洛基伸手在空中绕了一圈，索尔追随着他转动的手势，看见一只光凝成的小鹿在空中奔跑。
那是只有通灵者才能窥见的信物。
“80年代的产物。”洛基笑道：“它属于一个男人，棕色的头发，小胡子，眉眼的位置离的很近。”他比划了一下眉间距离，紧接着那只灵鹿越跑越快，绕成了一个金色的法阵：“那么，我们来和物主对话一下。”
索尔包里的骷髅头猛然一震，金色的鹿也仿佛受惊一般停下。紧接着，洛基冷冷的眼神就扫了过来：“谁在干扰我？”
他的眼神锋锐而冷酷，连带这一片的人都受到波及，而索尔的眼神却柔和下来，他静静地看着那双依然狡黠的绿眼睛，继而滑到他光洁的手指上。
时光的流逝叫嚣着远去，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洞穴里，只不过这一次，他有了对视的勇气。
“你还在取血吗？洛基？”
P.S.
1.文中借鉴了通灵之战的部分赛制，糅合了通灵者正在调查，有自己的改动。
